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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三九寒天的一盆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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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亲身经历,根本无法想象,结一次婚竟然这么累,简直是遭罪!国庆期间,慕绮年只身飞往美国,锦瑟整日陪着白薇薇出入各大商场,选购新婚物品,还要试婚纱,订酒店,发喜帖。幸好新房是早就装修好了的。几天下来,不要说身为女主角劳心劳力的白薇薇,连锦瑟都感到浑身酸痛,筋疲力尽,累得像是要散架似的。

    这天傍晚,锦瑟提着大包小包,跟着白薇薇回到她的新房,狠狠地踢掉高跟鞋,瘫在松软的沙发里不想动弹,奄奄一息,无力地□□:“幸好一辈子只折腾这一回!”

    奇怪的是,同样累了一天,准新娘白薇薇依旧精力充沛,神采飞扬,顾不得喘口气,又开始打点家中的大小事宜。莫非真的人逢喜事精神爽?

    “白薇薇,难道你是女超人?”锦瑟不服气地问。

    “如果你结婚的时候,也会是这样。”白薇薇终于停下来,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无名指上的婚戒映衬着那张漂亮的脸,在平日的干练优雅中,又添了几分妩媚。

    结婚?锦瑟看着面前即将踏入婚姻的女人,遥想儿提时代,在家属院里玩“过家家”,两人争着抢着要扮“新娘”,偷了母亲的大红丝巾蒙在脸上,骑着小伙伴用手搭起的“轿子”,一路嘻嘻哈哈招摇过市……终于有一天,当时模拟的一切,就要变成现实。

    和她一样,白薇薇也沉浸在童年的回忆里,恍惚地问:“还记得吗?有一次我们随父母去参加一位漂亮阿姨的婚礼,门口摆放着一个很大的结婚蛋糕。别的小朋友都对香喷喷的蛋糕垂涎欲滴,而我们两个却不约而同看中了蛋糕上插的的小王子娃娃,一起扑上去抢。结果小王子被扯成两截,两人的衣服上还沾满了雪白的奶油,洗都洗不干净,回家后被各自的爸妈揍了一顿,鬼哭狼嚎……”

    怎么会不记得?锦瑟笑,那个小王子娃娃做工很粗糙,五官模糊,却头戴皇冠,穿着一件白色的燕尾服,成为她心目中标准的“白马王子”。那时候她才多大啊,八九岁而已,就已经开始懂得犯“花痴”,不要蛋糕,而要王子。

    武陵年少,情窦初开时,她们也果真找到了各自的王子。以为明白爱,却不懂命运的那段时光,自信张扬,意气风发,轻易就许下海枯石烂天长地久的誓言。殊不知在残酷的现实面前,美丽的泡沫终会被戳破,纷纷碎裂在空气中。那样的爱情,只有两条出路,或转身遗忘,或白头偕老……

    “你是幸运的。”锦瑟仰脸向她,唇角泛起一抹浅笑,“薇薇,我一直都很嫉妒你,知道吗?”

    白薇薇眼底闪过一丝懊悔,千不该万不该,又引她想起了乔天磊。朵朵,初恋真的那么难忘吗?那么好的慕绮年,也不能抚慰你内心的伤痛吗?

    慕绮年像是心有灵犀似的,电话恰好这时候打过来。白薇薇看到锦瑟坐起身,慵懒地靠在沙发扶手上,嘴里一连声地“嗯嗯嗯”,末了说:“好累哦,腿好酸……”十足小女孩的撒娇姿态。

    白薇薇突然有些后悔,不该邀请朵朵参加自己的婚礼。不然,她这会儿正和慕绮年相依相偎,徜徉在罗马中世纪的古堡中呢。

    婚礼如期举行。果真是个良辰吉日,前几天还淫雨霏霏,秋凉沁骨,当日天气晴好,阳光温煦如人间四月天,照在身上,教人生出一种舒适而又暖洋洋的感觉。

    遵循江城本地的习俗,婚礼当天的重头戏是午宴。作为伴娘,又是发小闺密,锦瑟早早就出现在酒店,帮着白薇薇打理一切,应酬宾客。十一点左右,已有不少来宾,锦瑟一趟趟上楼下楼引导他们入席,不一会儿额上就沁出一层细汗,妆也有些花了。眼看正式迎宾就要开始,白薇薇提醒她赶紧去洗手间补妆,作个漂漂亮亮的伴娘。

    穿过人来人往的狭长过道,往女用洗手间走。在门口遇见一人从男洗手间出来,两人打了个照面,毫无防备,都愣了一下。

    短暂的尴尬之后,盛柏舟目光复杂地盯在她脸上。锦瑟皱了皱眉,无法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迅速转过脸,迈开步子,面无表情与他擦肩交错,像是陌路人。不,比陌路人还不如,但愿今生今世再无瓜葛。

    补完妆,锦瑟陪着一对新人立在酒店门口迎宾。为了配合新娘纯白色的婚纱,她穿了一款粉色的小礼服,长发高高盘起,抹胸样式,露出细长的颈项和胸前洁白如雪的肌肤,娇俏明艳,双眸灼灼,竟比白薇薇还要引人注目。

    本来嘛,新娘再美丽动人,也已经名花有主。参加婚宴的未婚男士,目光多盯在青春靓丽的伴娘身上。锦瑟今日妆扮这般养眼,秀色可餐,少不得引来狂蜂浪蝶。在喜庆而简短的仪式结束后,白薇薇到旁边的休息室去换礼服,锦瑟想要跟过去。白薇薇见她满面疲惫,脸上的淡妆已掩不住倦容。也是,结婚前晚她兴奋得睡不着,拉着锦瑟通宵聊天,清晨五点就起来陪自己去化新娘妆,早饭都没顾上吃,心下很是过意不去,推了推她说:“别管我了,你去那边坐吧。”

    锦瑟却会错意,以为她是想跟雷鸣单独呆会儿,毕竟是新婚夫妇,郎情妾意,难舍难分,自己怎好去打扰人家的二人世界?于是识趣地停住脚步,转回宴会厅。

    大厅里宾客早已入席,济济一堂,杯盏交觥,笑语喧哗,似乎找不到空位了。锦瑟正要朝大厅中央留给新人的主席走去,隔壁那桌突然有人站了起来,大声招呼地说:“裴锦瑟,快过来,这里有个位子!”

    那一桌全都是雷鸣a大的男同学,毕业后好多年不见,今日借参加婚礼凑在一起,举杯同贺,形同聚会。站起来招呼的那位,也是校篮球队的成员,外号叫“牛皮糖”,在学校时最喜欢纠缠漂亮女生,毕业后留在江城,至今未婚。刚才在酒店门口看到迎宾的锦瑟明媚娇艳,出落得比以前更标致,心下就痒痒的,现在见她施施然入座,精神大振,又是叙旧,又是询问近况,脸上的表情热烈至极。锦瑟碍于面子,微微含笑,客套地应付着他,其实心下已十分不耐。桌上的其他同学都心照不宣,看着“牛皮糖”唱独角戏,也不插话,俱露出一脸暧昧。

    锦瑟度秒如年,一分钟一分钟地捱着,对着满桌美食都失去了胃口。“牛皮糖”频送秋波,唾沫四溅,滔滔不绝,愤世嫉俗地评论起时事,什么房价飙升、股市下跌、暴力拆迁、物价上涨。后来又转到了娱乐界,痛心疾首地大批新版《红楼梦》。幸好手机及时响起,解了锦瑟的围。她一看号码,差点感激涕零:慕绮年,你这个电话来得正是时候,救我于水火之中!

    她谦恭有礼地打断“牛皮糖”同学慷慨激昂的长篇大论,站起身,到走廊上去接电话。

    慕绮年在美国这段日子,两人每天都有通电话,其实也没什么事情说,照例是“吃饭了没有?”、“到家了?”、“还好吧?”。那道醇厚温煦的男性嗓音,透过长长的电波,由地球的另一端传过来。即使寥寥数语,最寻常不过的对话,听在锦瑟耳里,都如世上最动听的绵绵情话,让人心神俱醉。

    因为她知道,他想她了。无论天涯还是咫尺,慕绮年都挂念着她。

    这个时间正是美国的午夜。锦瑟不想耽误他睡觉,加上肚子也有点饿,便说:“好了,你休息吧。”阖上手机,她移步返回宴会厅,“牛皮糖”同学赫然已离座,不知是上洗手间,还是去别桌和女宾客搭讪敬酒了。锦瑟大大地舒了口气,正想走回自己的座位,远远地听到一个低沉的男声说:“……当年乔天磊死得真惨!”

    旁边有人接过话茬,不胜嘘唏:“是啊,风华正茂,能说会道,活蹦乱跳,那么精神那么帅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

    锦瑟脚步本能地滞了滞,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不可能,不可能是乔天磊!

    “嘘,小声点!”桌上另一个男宾客说,语气带有警告的意味,“别让裴锦瑟听见。听雷鸣说,她至今都不知道乔天磊已经死了,真可怜!”

    锦瑟脸色煞白,犹如三九寒天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只觉周身冰寒彻骨,耳边嗡嗡作响,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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