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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7、未雨绸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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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师姐出现,我心里顿时一阵五味杂陈,此情此景真的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我的喉结动了动,鼻子发酸,舔了舔嘴唇,感激地望着师姐说:“你……你来了,这次又没有让我失望。”

    余昔身体蹲下来,伸手将我从地上搀扶起来,柔声问道:“你怎么样?要不要送你去医院检查?”

    我的小腹吃了方晓一脚,如果不是身体及时后缩卸去不少力量,这一脚几乎能将我送进鬼门关。此时我的小腹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胃里翻江倒海,刚才吃的那点东西几乎都要吐出来。

    我伸手揉了揉肚子,摆摆手安慰道:“我还好,没什么大碍,不用去医院检查了。”我一边说一边心有余悸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方晓,对师姐说:“这个人就是越狱逃走的黑鹰组织四大金刚之首的方晓,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你快过去把他身上的枪下了,万一他醒过来我们就没办法控制他了。”

    师姐扶起我在凳子上坐好,走到方晓身边蹲下身在他腰里和身上搜了一圈,搜出两把手枪和一把弹簧刀。师姐分别卸下两把枪的弹夹看了看,方晓那把枪的子弹是满的,而我的枪里只剩下两发子弹。师姐迟疑了一下,仍然将两把手枪都交给我,那把弹簧刀她也弹出刀刃,试了试刃口,皱着眉头将刀刃合起来,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那名被踹飞的年轻男子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吐出一口血痰,起身将另外一个被撞晕的同伴拍醒。看到方晓已经倒在地上,表情显得有点难以置信。余昔手指了一下躺在地上的方晓,低声命令道:“铐起来!”

    青年男子点点头,然后从腰里摸出一副手铐,给手上和胳膊上全是水泡的方晓戴上了手铐,然后揉着胸膛一脸痛苦地找了把凳子坐了下来。

    歇了一会,我终于缓过劲来,憋在胸腔里的一口浊气吐了出来,胃里那种翻江倒海的感觉勉强过去了。我看了眼余昔,又看了看仍然站在门口那个小姑娘,好奇地问道:“师姐,这个女孩子到底是什么人?我以前没见过啊,该不会是你在秦时明月刚发展的内线吧?”

    余昔抿嘴笑了一下说:“我哪里有这么厉害,一来就能发展内线。她是我从北京带过来的秘书池怡婷,我刚来滨河就派她应聘到这里打探秦时明月的内情,暗中摸清楚这里的具体情况。没想到今天你就被方晓劫持到这里,这一临时的安排还真就派上了大用场,看来注定我们要遭此一劫。”

    我不禁暗暗佩服师姐的深谋远虑,既然要动手揭开捂在秦时明月上面的盖子,那就必须知己知彼,事先安排自己信得过的人混进来,摸清楚具体情况后再做打算,这样胜算才更大一些。

    师姐招招手,让池怡婷过来,然后笑了笑介绍道:“小池,眼前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唐大少,你不是挺敬佩仰慕他吗,这回你可算见到活的了。”

    我轻咳一声,点头笑了笑说:“谢谢你啊小池,今天你可是帮了大忙,你这么年轻遇到事情却表现得从容不迫,很有师姐的风范嘛。”

    迟怡婷看着我顽皮地笑了笑,一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线,她顽皮地吐了吐舌头,笑嘻嘻地说:“唐大少,余书记在我面前经常说起你的英雄故事,这回见到真人果然名不虚传,被人一脚就踢飞了出去。”

    迟怡婷说完哈哈大笑,师姐白了她一眼,也被逗乐了。我尴尬地苦笑了一声,无奈地说:“这个方晓以前是江海市刑侦处处长,黑鹰组织的四大金刚之首,他的厉害你刚才也亲眼看到了,我的确不是他的对手,能保住一条小命都是万幸。你那一壶热开水今天帮了大忙,要不然我早就被他一枪崩掉了。”

    迟怡婷笑眯眯地说:“我可不敢贪功,用开水对付他是余书记想出来的办法。我只是帮你烧了一壶开水而已,作为茶博士,这是我的本职工作。”

    我转头望了余昔一眼,伸手抓过她的手,感激地说:“师姐,这回你又救了我一命,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对了,你是怎么明白我被人挟持了?”

    余昔脸上的笑容黯然下去,她沉吟片刻说:“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就感觉到你不太正常,说话不自然,跟平时判若两人,可是也不敢确定什么。后来收到你手机发来的短信,我才确认你一定是被人劫持了。”

    短信!一条短信能看出什么问题?我狐疑地望着余昔,她迟疑了一下,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打开那条方晓用我手机发给她的短信,示意我看看。

    我看到短信里写道:亲爱的师姐,我在二楼秦风房,快点来,等你哦。

    这条短信虽然有点肉麻,但却看不出太大的问题。我狐疑地望着师姐,等待她的下文。余昔说:“收到这条短信我就能确认,这不是你发的,因为这不是你说话的风格。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什么时候称呼过亲爱的师姐?”

    我回想了一下,还真的从来没称呼过师姐亲爱的,别说师姐,自从上大学后亲爱的三个字就从我的字典消失了,从来没称呼过任何人亲爱的。想到这里我不由一阵苦笑,方晓这厮自作聪明,以为我跟师姐已经发展到了互相称呼亲爱的地步,没想到却因此马失前蹄。

    余昔接着说:“试想一下,你连短信都要假别人之手,一定是失去了人生自由,不是被人劫持还能是什么?可是形式紧急,而且你被人控制,我也不敢轻举妄动,因此不敢调动太多人手,才不得不静观其变,等待最好的时机再出手相救。”

    听完师姐严丝合缝的分析,我心里感到一阵愧疚,如此精密的推理能力,缜密的思维,实在令我自叹不如。

    听完师姐严丝合缝的分析,我心里感到一阵愧疚,如此精密的推理能力,缜密的思维,实在令我自叹不如。

    我感叹道:“都说女人心细如发,这回我算是心服口服了。本来我是寄希望于我们之间的默契,可如今看来再好的默契都不如见微知著的观察能力。师姐,以后还是要跟你多学习呀。”

    迟怡婷忽然笑了起来,她竖起大拇指说:“这个马屁拍得响亮,赞一个!”

    师姐瞪了她一眼,神情严肃地说:“多嘴!好了,这里没你的事了,你赶快回去继续工作。在行动没有开始之前,决不能让外人发现你的真实身份。”

    迟怡婷吐了吐舌头,顽皮地冲我扮了个鬼脸,转身走出了房间,顺手关上了房门。待她离去后,师姐忽然低声问道:“你车里死的那个男人是谁?我在停车场看到你的车,里面坐着一个人,可是敲了半天车门他都没有反应,后来才发现他已经死了。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师姐竟然注意到了我车里的尸体,这让我再次吃惊不小,我惊愕地望着她说:“是我们市政府车队的司机,就是他开着我的车来的滨河,在车里被方晓控制,来到到了这里后方晓担心他泄密,所以杀他灭口。”

    师姐回头看了方晓一眼,咬牙切齿地骂道:“这个畜生!连一个无辜的人都不放过,完全没有一点人性。”

    我心想这名司机虽然死了,却最终还是用他的尸体向师姐示警,多少也算起了点作用。我起身走到方晓身边,低头俯视着他,这家伙仍然在昏迷当中,显然刚才师姐那一下子给他伤得不轻,陷入到了深度昏迷当中。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我满脑子的问号,有许多疑团需要问他,尤其迫切想尽快查处江海暗中保护他的那个内鬼到底是谁,于是对其中一个小平头男子吩咐道:“你去想办法拎一桶冷水来,我要把他弄醒,有许多事要问他。”

    小平头应了一声,捡起刚才被我扔出去那个黄铜水壶走出房间,过了一会拎着水壶回来了,里面装满了一壶冷水。我接过来,让他们将方晓从地上搀起来面对着我。我将壶里的冷水倒进一个大号的茶杯里,然后照准方晓的面门泼了过去。

    陷入昏迷的人对低温的刺激十分敏感,我一大杯冷水泼过去方晓这厮只是身体微微动了一下,并没有立即苏醒。我再接再厉,又是几杯冷水泼上去,直到他恢复了神智,微微睁开了眼睛。

    看到他睁开眼,我身体迅速往后退了一步,防止他突然袭击,这厮的窝心脚动作太快,令人防不胜防。然而方晓虽然睁开了眼,神智却仍然有点迟钝,眼神看起来是散乱的,证明他的伤势比我想象的还要重得多。

    我让那两个平头将方晓搀扶到一把有靠背的椅子上坐下,将自己的手枪交给出去拎冷水进来的小平头,嘱咐他一旦发现方晓有任何异动,就开枪击毙他。

    我搬了一把凳子,在距离方晓不足三米远的地方坐下,心平气和地平视着他许久,然后淡淡地说道:“方处长,你睡够了吧,我们可以谈谈了吗?”

    方晓坐在椅子上,紧紧闭着眼睛,看都不看我一眼,神情显得十分颓丧。我多少能够明白他此时的心理,再次败在我手里,他心里必然有一万个不甘心和不服气。

    我冷笑了一声,掏出烟来点燃一根,平静地说:“方晓,我明白你不服气,可是你再不服气还是输了。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就是天道。如果不是你自作聪明发那条短信,如果你手下留情不杀我的司机,让他有机会用自己的尸体向师姐示警,此刻坐在这里审问我们的人应该是你,而不是我们。”

    方晓的神情显得更为痛苦,他紧闭着眼睛叹了一口气,轻轻摇了摇头,无限痛苦地说:“你很得意,你又赢了,确实应该得意。”

    我平静地说:“你好像输得不是那么心服口服?”

    方晓咬着牙说:“我当然不服气,我并没有输给你,而是输给了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