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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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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姨妈很是奇怪,问杨柳,“今个大爷去那里了?”

    杨柳回道,“说是今个过府去珍大爷那边吃酒去了。”薛姨妈奇道,“那适才怎么珍大爷进来了,宝玉也回来了,怎么就没见到你们家大爷?这大好的日子,怎么也不过来祝贺祝贺,”薛姨妈有些不高兴,“还好老太太不理论,若是理论了正经儿这可是失礼的地方,算起来,大爷也是宫里头娘娘的表弟,怎么好像还不怎么关心呢?”

    这倒是错怪薛蟠了,薛蟠听到这个消息,是震惊夹杂着喜欢,但是又有些莫名其妙,震惊的是这历史的车轮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根据自己的记忆,元妃可是从未有妊过!这莫名其妙的感觉,薛蟠在暗暗的嘀咕,该不会是自己个旧年给抱琴逼迫献上的那个生育的秘方,这起了作用了吧?这宫里头的消息还未明确,薛蟠想了想,和贾珍一起过府的时候趁着两人没注意,就自己个先溜回到了梨香院的外书房,推门进去,见到王恺运正在围着火炉温着一壶绍兴酒,还用火钳子在火炉之中拨弄着什么,薛蟠问道,“先生这是做什么?”

    “问你家里人要了一些板栗,这个时候在火里头烤熟了,刚好下酒,文龙今个不是在东府吃酒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这可不是东府那位爷的风格啊。”

    薛蟠无语的望着王恺运熟练的用火钳子把烤的焦香四溢的板栗夹出来,自得其乐的吹了吹烫热,熟稔的剥起来,见到这个场景不免薛蟠想到了一个很不好的成语,那就是“火中取栗”。

    薛蟠坐下来,对着王恺运说道,“宫里头传出了消息,说是贤德妃有孕了!先生,你知道这件事儿了吗?”

    王恺运微微一愣,剥板栗的手都微微停了一些,这才抬起头来,看着薛蟠,“我不知,今个的消息?”

    “是,东府那边已经罢宴了,赶紧着过来这边问消息,是宫里头传出来的,”薛蟠笑道,他倒是有些惊讶王恺运不知道这里头的事儿,“壬秋先生竟然是不知?”

    “如今我在你府上养老,那里知道这外头许多的事儿,若是文龙不来告诉我,我只怕也是不知道的,”王恺运只是微微失神,随即就复又淡定自若的剥栗子了,“这事儿来的好啊,圣上终于可以放心一些了。”

    薛蟠问道,“按照先生你的想法,这日后政局如何走向?”

    “除夕大宴的事儿,只怕不是圣上突发奇想的,”王恺运对着薛蟠说道,他喝了一杯酒,“我估摸着是圣上已经知道了元妃有孕,这个时候来试探众人而已。”

    “试探?试探什么?”薛蟠追问。

    “试探大家伙对着皇帝是否还忠心耿耿,亦或者是有了其余的什么心思,除夕的时候,都是可以看得出来的,所以若是真的那些亲王夺魁了,也不过是和赏赐你一样,只是赏赐一箱子金银锞子罢了。”

    薛蟠心里头暗想可不仅仅是有一箱子金银锞子,更可怕的东西在里头是真的了。这金银锞子算不得什么,但若是王恺运知道了这皇帝在潜邸时候当胶东侯的私印在自己手里,只怕是就不会觉得如此简单了。

    但是现在这个时候复盘起来,的确皇帝有存在着试探众人的意思,他试探出来了一点,那就是起码圣后对着自己个还是看重的,并还没有存在着想要再选一位新的东宫的意思,这个意思试探出来,皇帝也就明白,自己的位置依旧稳固,也信了昔日王恺运对着自己所说的,“圣后所立,若是贸然再换,岂不是有损圣德?”

    “圣上试探的结果还不错,只是不知道却是被我和舅舅他们给打扰了,这事儿,”薛蟠回想了一番那天的场景,显然王子腾是不知道皇帝试探的这个心思的,还要自己奋勇作诗拿到第一才好,不过他这个时候倒是放心了一些,他可没有什么震动的意思,更多的是高兴了,“眼下这最招人眼目的可就不是我了,表姐这么一怀孕,帮我解了围。”

    “文龙以为,你解围了?”

    “难道不解围了?”薛蟠施施然的笑道,“若是论起来,原本最招人恨的就是我了,这几日我过的是战战兢兢的,可没有多少舒坦日子过的!就怕是被那些王爷们当做是眼中钉,肉中刺的,可是没想到如今娘娘有了身子,这么说来,再刁钻的人也不该盯着我了,而是应该要盯着宫里头去了。”

    王恺运笑道,“这事儿和文龙你脱不了干系,你可是贤德妃的表弟,在外人看来你就是贤德妃一派的,这一点毫无疑问,如今这贤德妃就是如此找人醒目,大概有人要找后宫的麻烦,这是难得,可若是要找在外头你的麻烦,这可是简单的很啊。”

    薛蟠这下子一下子就又笑不出来了,的确就是如此,真正在政治上老练的人,是不会对一个还未确定的东西去做什么谋算的,贤德妃是否能够龙胎平稳,是否能够顺利诞下,肚子里头是男是女,这都是说不清楚的事儿可,这个时候若是朝着后宫嫔妃下手,必然是一种愚蠢的行为。

    但是在外面对付薛蟠就简单了,这完全是可以挂上冠冕堂皇的为国的借口来对付薛蟠,薛蟠有些郁闷,“我以为总是和我没什么相干了。”

    “只怕是日后的波折反而更多了呢,”王恺运似乎是说了一句不祥的预言一般,“且看看吧,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王恺运悠然自得的喝了一口杯,“朝廷,从此就多事了。”

    薛蟠不屑一顾这样的言辞,“先生说笑了,朝廷什么时候风平浪静过?”

    只是没想到这事儿马上就找上门来了,这没过几日,薛蟠就笑不出来了,他对着内务府过来传旨的太监,结结巴巴的说道,“你说什么?这旨意是什么?我没有听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