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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逸驰目光没有一丝焦距地落在前方，低哑地从嘴里挤出一句：“我回来找她。”
“她不想见你，所以你就跑来这里喝酒了？”
他的嘴边泛起一抹惨淡的笑，一手遮住了双眸，不让眼中的伤感和脆弱流露出来，“她不想和我在一起了。什么都不想问我，连看到我都觉得是负担。我根本没有机会跟她说，我现在和廖冰岚没有关系的事情！”
楚穆青若有所思地喝了一口伏特加，幽幽开口道：“看来这次的事情，真的让小嫂子伤透心了。”
“嗯，我真是个混蛋，不，是恶魔，连自己爱的人都伤害，变成了让她梦魇缠身的毒药。哈哈哈……”
“砰！”
说到最后，南逸驰直接把手中的酒瓶给狠狠砸在了地上，眉宇间漾着浓重的戾气，似是心里闷堵着一口极为不舒坦的气，想要发作却又不知道什么方式最为合适。
楚穆青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先别急，你才刚把廖冰岚那件事情搞定了，小嫂子这边比较复杂，需要慢慢来。”
“要慢到什么时候？蓝页辰和季炎生已经在接近她了，你是想让我亲眼看着她走进其他男人的怀抱么？”
“不然呢？如果要告诉她事情的来龙去脉，那必定要把你之前的所作所为坦白出来，这样的话，小嫂子……”
话还说完，南逸驰随即慌张地打乱了他的话，“不行！我不能跟她说那些事情！”
不然他更加一点胜算也没有。
“别激动，我没让你用这个实诚的方法。现在你要耐住性子，要说小嫂子现在已经不爱你了，这也不太可能，所以你别灰心。就算你是她的毒药，但有些毒药运用得当的话，最后也会变成解药的。”
听到最后那句话，南逸驰眸光闪了闪，不自觉呢喃出声：“毒药……变成解药？”
***
次日——除夕。
在昨天亲自赶走了南逸驰之后，程郁央的心情也处于不太轻松的状态。
特别是南逸驰昨天说很想她那句话，让她的心翻涌起异样的变化。
不可否认，她还爱着那个男人，只是现实早就不允许他们在一起，南逸驰已经是别人的丈夫，他有自己美丽的妻子，将成为一个父亲，更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而她，只能被抛弃在孤独的角落回忆着过去的那些美好，这不能怪南逸驰答应离婚，也跟她自己提出的离婚没关系，只是两人当初仓促地决定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会有这样的结局了。
“叮~~”
手机里又收到了大家群发的祝福。
忙碌布置家里的程郁央在歇下之际，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随后也跟着写了一条：新年快乐，群发了出去。
放下手机后，她的目光落在墙上那张程毅年轻时的帅气照片，嘴边扬起浅浅的笑意，眼中漾着丝丝哀伤，自言自语地呢喃了一句：“爸，除夕快乐，今晚你会陪我一起跨年吧？”
话刚落下，一阵轻微烧糊的味道掠过了她的鼻尖。
程郁央瞳孔倏地一缩，随即焦急地站起身往厨房的方向走去，“糟！我的排骨！”
……
傍晚之际，一顿丰盛的年夜饭呈现在了一张不大不小的餐桌上。
之前每一年她都会和自己的父亲精心准备，然后父女俩开开心心地吃饭说笑，气氛不错的时候，就喝一点点小酒。
只是今年，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今年的年夜饭也很不错哦。”
程郁央的嘴边泛起满意的笑意，随后自己拉开椅子坐在了原来的位子。
她的对面则摆着另外一副碗筷，是程毅生前一直坐着的位置。
她就跟个没事人似的，拿起筷子和往年一样，习惯夹菜给自己的父亲品尝，很是自然地将一只剥好的虾放在了碗里，“爸，虾很新鲜呢，你肯定会喜欢的。”
“……”
回应她的只有一屋子的沉寂。
“啊！我去开电视机！就放你喜欢看的那个新闻台吧？”
说完，程郁央兴冲冲地放下筷子，快步走进了客厅。
很快，客厅内传来电视机传出的热闹声响，在这个气氛冰冷而僵硬的家里稍稍增添了一丝生气。
程郁央看了一眼窗外，拿起开瓶器打开了红酒，“外面天都黑了，今年应该和去年一样，也会有烟花可以看的。”
话毕，她往面前的高脚杯倒了一大杯红酒，直到整个透明杯身被覆盖，她这才停下手头上的动作，将红酒瓶放在了一旁。
随后，程郁央抬眼看向对面的位置，有模有样地说了一句：“爸，我今天很开心，所以要多喝点，你自己多喝汤。你知道我做的饭最好吃了。”
她笑得眉眼弯弯，脸上也出现了两个浅浅的梨涡，唯独眼睛无法跟着欺骗。
杯中的红酒倒映的是女孩眼中的忧伤脆弱，只是在这种时候，她一个人想强撑着过完这个对每个人而言，高兴而幸福的节日，即便这个节日在她这里已经变了味。
“我一口气喝给你看！”
丢下这句话后，程郁央端起酒杯，直接仰头将那一大杯红酒喝了进去。
喝完那杯酒后，程郁央颇为自豪地将空酒杯放在一旁，对着空气傻笑着：“看来我的酒量不是很差啊。接下来，让我看看，该吃点什么菜好呢~~”
……
另一边。
清和路的某个路灯下。
一辆低调的奥迪车靠着墙边停下。
车内驾驶座上，一位俊美清隽的男人和之前那几次一样，安静地看着那栋亮着灯光的公寓。
这个时候，每个人都在陪着家人过除夕夜，而他仍乐此不彼地在这里守着程郁央会出现的地方。
只要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的心也就跟着踏实。
南逸驰眼角的余光扫过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淡淡呢喃了一句：“小家伙，有好好吃年夜饭么？”
今年的除夕夜，他的小家伙是一个人过的，他自己也是。
南逸驰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犹豫着打开车门走下去。
去敲个门找个理由说，借给洗手间总可以吧？这样也算是接触她的方式。